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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24日，中国商务部发布《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关于对美国PVH集团启动不可靠实体清单调查的公告》。公告显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外国制裁法》等有关法律，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依据《不可靠实体清单规定》第二条、第五条和第六条等有关规定，根据有关机构的建议、举报，决定对美国PVH集团针对涉疆产品涉嫌违反正常的市场交易原则，中断与中国企业、其他组织或者个人的正常交易、采取歧视性措施等问题启动调查。
该公告要求：
(1) 美国PVH集团应在本公告公布之日起30天内向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办公室提供说明近3年内是否存在对涉疆产品采取歧视性措施等问题的书面材料及证明资料以及调查机关需要的其他资料。
(2) 调查期间，美国PVH集团可向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办公室陈述、申辩。
(3) 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办公室依法采取询问当事人、查阅或者复制相关文件、资料以及其他必要的方式，对PVH集团开展调查，PVH集团及有关企业应予以配合。
(4) 调查期间，任何单位和个人可向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办公室反映美国PVH集团违反正常的市场交易原则，针对涉疆产品，中断与中国企业、其他组织或者个人的正常交易、采取歧视性措施等情况，并应提供相关证据。
一、事件背景
（一）美国涉疆法案
2021年12月23日，《防止维吾尔族强迫劳动法案》（Uyghur Forced Labor Prevention Act, “UFLPA”）由美国总统拜登签署成为法律。该法案的核心措施为“可反驳性推定”，即任何“涉疆”产品均将被推定视为“强迫劳动”产品而被禁止进入美国，除非同时满足以下三个条件：
(1) 进口商能够证明其遵守了供应链尽职调查指南及相关法律法规；
(2) 进口商全面且充分地答复了美国海关及边境保护局（U.S. Customs and Border Protection, “CBP”）的所有问询；
(3) 有清晰且令人信服的证据证明该产品并非全部或部分由“强迫劳动”所生产。
“涉疆”因素包括两种情形：
(1) 全部或部分在新疆地区开采、生产、制造的产品；
(2) 供应链涉及“UFLPA实体清单”企业的产品。
（二）PVH集团的涉疆政策
PVH集团前身为Phillips-Van Heusen公司，是一家美国服装公司，旗下拥有Tommy Hilfiger、Calvin Klein、Warner’s、Olga和True & Co.等知名品牌。在美国国会议员发起UFLPA后，PVH集团于2020年发表声明，表示了对国际强迫劳动方面的关注，并将在一年内停止使用来自中国新疆的棉花及相关产品。
二、中国政府的立场
中国政府坚持独立自主的对外政策，坚持互相尊重主权、互不干涉内政和平等互利等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反对单边主义和保护主义，坚决维护国家核心利益，维护多边贸易体制，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中国政府反对美方泛化国家安全概念，针对中国相关企业及产品采取歧视性做法。
根据商务部安全与管制局负责人就对美国PVH集团启动不可靠实体清单调查应询答记者问，本次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对美国PVH集团有关行为启动调查的原因是美国PVH集团涉嫌在缺乏事实依据的情况下，违反正常的市场交易原则，无端抵制新疆棉花等产品，严重损害有关中国企业合法权益，危害中国主权、安全、发展利益。
三、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
（一）不可靠实体清单制度的设立目的
根据《不可靠实体清单规定》第2条，国家建立不可靠实体清单制度，对外国实体在国际经贸及相关活动中的下列行为采取相应措施：
(1) 危害中国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
(2) 违反正常的市场交易原则，中断与中国企业、其他组织或者个人的正常交易，或者对中国企业、其他组织或者个人采取歧视性措施，严重损害中国企业、其他组织或者个人合法权益。
国家建立中央国家机关有关部门参加的工作机制（“工作机制”），负责不可靠实体清单制度的组织实施。工作机制办公室设在国务院商务主管部门。
（二）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的调查流程
工作机制依职权或者根据有关方面的建议、举报，决定是否对有关外国实体的行为进行调查；决定进行调查的，予以公告。工作机制对有关外国实体的行为进行调查，可以采取询问有关当事人、查阅或者复制相关文件、资料以及其他必要的方式。调查期间，有关外国实体可以陈述、申辩。
工作机制根据调查结果，综合考虑以下因素，作出是否将有关外国实体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的决定，并予以公告：
(1) 对中国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的危害程度；
(2) 对中国企业、其他组织或者个人合法权益的损害程度；
(3) 是否符合国际通行经贸规则；
(4) 其他应当考虑的因素。
有关外国实体的行为事实清楚的，工作机制可以直接综合考虑上述因素，作出是否将其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的决定；决定列入的，予以公告。将有关外国实体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的公告中可以提示与该外国实体进行交易的风险，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明确该外国实体改正其行为的期限。
（三）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的处理措施
对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的外国实体，工作机制根据实际情况，可以决定采取下列一项或者多项措施（“处理措施”），并予以公告：
(1) 限制或者禁止其从事与中国有关的进出口活动；
(2) 限制或者禁止其在中国境内投资；
(3) 限制或者禁止其相关人员、交通运输工具等入境；
(4) 限制或者取消其相关人员在中国境内工作许可、停留或者居留资格；
(5) 根据情节轻重给予相应数额的罚款；
(6) 其他必要的措施。
前述处理措施，由有关部门按照职责分工依法实施，其他有关单位和个人应当配合实施。
（四）不可靠实体清单工作机制的执法情况
中国在处理不可靠实体清单问题方面持审慎态度，截至2024年9月25日，工作机制于2023年2月16日、2024年5月20日完成了3次执法，将参与对台湾地区军售的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 Corporation），雷神导弹与防务公司（Raytheon Missiles & Defense），美国波音防务、空间与安全集团（Boeing Defense, Space & Security），美国通用原子航空系统公司（General Atomics Aeronautical Systems），美国通用动力陆地系统公司（General Dynamics Land Systems）列入不可靠实体清单并采取了不同处理措施。
四、对中国境内外资企业的影响
中国商务部本次调查反映了中国政府对于美国UFLPA的坚定立场，即坚定不移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坚定维护多边贸易体制，坚定维护各类市场经营主体合法权益。外资企业在中国依法经营时，必须遵循《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外国制裁法》等有关法律，以确保业务活动的合规性和可持续发展。
如需对上述规定的英文版解释，可与作者联系。
*实习律师朱一阳对本文亦有贡献。
转载自北京市安理律师事务所 刘炯,朱一阳